2010年12月27日 星期一

體內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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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戰爭


 


  背往後靠坐,閉上你的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你的呼吸上。放鬆肩膀,盡量深呼吸,然後緩慢地釋放肺裡的空氣。


  如此反覆做幾次。吸氣的時候感覺你整個身體都在膨脹,一直到腳趾。停一下,然後慢慢地吐出。感覺很好,不是嗎?進入我們肺裡的空氣為我們帶來生命。當我們因為做有氧運動或在跑步中加快呼吸節奏時,我們會感到神清氣爽,甚至會有一種快感。


  身為一個醫生,我喜歡想像自己身體內部細胞層次正在發生的事情,氧氣通過我的鼻子進入肺裡。生命就像一個複雜神奇的熔爐,尤其是在每一次呼吸的時候,使我的肺裡充滿了富含氧氣的新鮮空氣。隨後氧氣分子通過薄薄的肺泡壁進入流經的血液中,和血液中的血紅素結合,我跳動的心臟把這些剛經過氧化的血液運送到身體的各個部分,隨後血紅素釋放氧氣,使它進入身體細胞產生能量和生命力。


  我們身體的每個細胞裡都有一種稱為粒線體的爐灶。想像一下你坐在一個熊熊燃燒的溫暖爐火前,大多數時候它都靜靜地燒著,也很安全。


  但是偶然也會蹦出一個爐渣落在你的地毯上,並在上面燒出一個小洞。僅僅一個爐渣不會帶來太大的威脅,但是如果這種火花經年累月地蹦出,爐子前的地毯就會變得千瘡百孔。


  同樣地,細胞中這種精微的胞器──粒線體,可以透過傳遞電子將氧分子還原,產生以ATP型是存在的能量,並生成水這個副產品,這個過程在98%的情況下都是精確無誤的,但是要將氧氣還原成水,需要完整轉移四個電子,這個反應有時並不完全,因此,「自由基」產生了。


  每個從爐火裡蹦出來的煤渣都代表一個自由基,地毯則代表你的身體,不論身體哪個部分受到了自由基的侵害,都是最先被破壞的,而且有可能發展為退化性疾病,如果受到傷害的部位在眼睛,你就可能得黃斑退化或者是白內障;如果在血管,你就可能得心臟病或者中風;如果在關節,你就可能得關節炎;如果在大腦,你就可能得阿茲海默症或者帕金森氏症。隨著時間流逝,我們的身體就可能會像爐火前的地毯一樣:千瘡百孔。


  我們剛才一起想像氧氣「光明」的一面,以及它為我們帶來的生命(就像爐火為我們帶來的溫暖),但是我們也無法否認故事還有另一面。這是許多人從來都沒聽說過的一部分:不受約束的自由基能導致死亡,也稱氧化壓力。


  氧化壓力幾乎是造成這些慢性退化性疾病的根本原因。雖然這個過程發生在身體內部,但是從身體表面的皮膚更容易觀察到正在發生的氧化壓力。你是否看過幾代同堂的家庭合影呢?如果你仔細地觀察它們的皮膚,就可以看出家庭成員中年紀最小和最大的成員的皮膚有很明顯的差異。你所看到的這個效果正是由於氧化壓力對皮膚的影響。同樣的衰退也正在我們的身體內部發生著。


 


氧氣的黑暗面


  如我所說,透過生物化學研究,我們了解造成退化性疾病、甚至衰老過程本身的原因就是由自由基導致的氧化壓力。


  從化學的角度來看,這些自由基的強烈作用可以描述為產生光猝發反應。由於沒有被完全中和,自由基可以引發會導致危險的連鎖反應。你是否知道自己身體內部的確進行著一場戰爭呢?隨著氧氣悄悄地進行日復一日的破壞,一場生死攸關的戰爭正在進行著。要討論這場戰爭,我們可以找出幾個有趣且個性鮮明的特定角色,這是根據它們在我們身體新陳代謝的過程中加以定義的:


 


敵人:自由基


友軍:抗氧化物


後勤支援:營養支援──B群輔因子(B1B2B9B12和葉酸等)和抗氧化礦物質。這就像戰爭中保持機械運轉所必需的燃料、彈藥、食物和技工支援一樣。


  敵軍增援:可導致身體產生更多自由基的條件,例如空氣、食物和水源的汙染或是過度的壓力:錯誤的運動方法等。


  野戰外科醫院(MASH):可以修復因自由基而負傷者的醫療單位。


 


  自由基主要是指外層軌道上有至少一個未配對電子的氧分子或原子。細胞內正常的新陳代謝會利用氧氣生成能量(稱為氧化) ,活性氧自由基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形成的。它們本來就帶有一個電子,會試圖從鄰近的任何分子或物質中再奪走一個電子,而且它們的運動非常強烈。如果這些自由基不能迅速地被抗氧化物中和,甚至可以引起連鎖反應產生更多不穩定的自由基,或對細胞膜、血管壁、蛋白質、脂肪乃至於細胞核內的DNA產生破壞。科學和醫學文獻把這種破壞稱為氧化壓力。


 


我們的友軍:抗氧化物


  上帝並未任由我們在自由基的攻擊下束手無策。事實上,當我看到我們自身複雜而精細的抗氧化免疫系統時,我很感謝上帝把我們創造的如此其妙而不可思議。我們實際上擁有自己的抗氧化武器,能中和自由基使之變得無害。抗氧化物就像火爐前的籬笆或排列緊密的柵欄,雖然火星(自由基)仍然會蹦出,但是你的地毯(也就是你的身體)卻受到了保護。


  抗氧化物是指任何能為自由基釋放出一個電子,使電子能夠配對,完成中和自由基作用的物質。我們的身體自己甚至有能力產生某些抗氧化物,事實上我們的身體主要能產生三種抗氧化免疫系統:超氧化物歧化酶、過氧化氫酶和麩胺酸過氧化酶。能否記住這些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我們的確有一套天然的抗氧化免疫系統。


  但是,我們的身體並不能夠生成足夠的抗氧化物,其他的抗氧化物必須透過食物和之後會提到的營養補充品來獲得。只要有足夠數量的抗氧化物,來對抗已產生的自由基數量,我們的身體就不會被破壞。但是如果已產生的自由基數量超過了抗氧化物的數量,就會出現氧化壓力。如果長時間持續這種狀況,我們就可能罹患慢性退化性疾病,並輸掉這場體內的戰爭。


  如何取得平衡是贏得這場永不停息戰爭的關鍵,我們必須使攻守雙方齊鼓相當。要取得勝利,我們的身體必須要隨時準備好數量多於自由基的抗氧化物。


  我們可以從蔬菜和水果獲得大多數的抗氧化物,最常見的抗氧化物有維生素C、維生素E、維生素A和β胡蘿蔔素,另外我們也可從食物中獲得許多其它的抗氧化物,包括輔酶Q10、硫辛酸和各種生物類黃酮。


  我們必須知道這些抗氧化物能夠協力作戰,在身體的各個部位消滅自由基,就像軍士防線上的不同陣地一樣,這些抗氧化物也各自擔任著不同的角色。有的抗氧化物甚至有能力重新生成其它抗氧化物以中和更多的自由基。


  例如,維生素C是水溶性的,因此最適合用來對付血液和血漿中的自由基;維生素E是脂溶性的,最適合用於細胞膜內中的自由基;榖胱甘肽最適合對付細胞內部的自由基;硫辛酸劑可以消滅細胞膜內的自由基,也可以對付血漿中的自由基,而維生素C和硫辛酸還能夠重新生成維生素E和穀胱甘肽,以便重新使用。


  抗氧化物越多越好!我們的目標是擁有足夠的抗氧化物,以中和在身體內部形成的自由基,為此,我們必須隨時準備一支完備而均衡的抗氧化劑大軍。


 


後勤支援


  每一支軍隊在戰線後面都必須有一套後勤支援系統,這一點對戰爭結果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僅用足夠數量的抗氧化物(就像士兵) ,來對付我們製造的自由基,並不是一個完整的解決方案。為了保持最佳狀態,士兵們需要補給,像是彈藥、食物、水和衣物。


  抗氧化物也需要相當數量的其他營養素,來完成前線抵禦自由基的職責,它們需要充足的抗氧化礦物質,例如銅、鋅、錳和硒等,來協助進行化學反應,以有效地完成其工作。如果這些礦物質不足,氧化壓力能就會發生。


  要完善地履行職責,抗氧化物還需要一些輔因子與酶聯合作用,產生化學反應。輔助的角色就像機械工、軍需官,油料箱和彈藥製造者一樣屬於軍事後勤系統。它們主要是指維生素這些B群輔因子(葉酸、維生素B1B2B6B12)。想要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我們必須儲存足夠數量的抗氧化礦物質和輔因子。


  這個戰爭時寄上要比我剛才所描述的複雜得多。因為我們製造的自由基數量並非一成不變,數量會隨著每天正常的新陳代謝和耗氧量而變化,我們的免疫系統無法得知它在某個時間內要對付多少個自由基。還有許多因素能增加自由基的數量,也必須加以中和才行。


  導致過量自由基產生的原因為何呢?我花了大量時間研究這個問題,學會審視自由基的不同來源。讓我們來討論一下這些罪魁禍首吧。


 


自由基產生的原因


過量運動


  在《抗氧化革命》一書中,肯尼斯‧庫柏博士強調,過量的運動會明顯增加身體產生自由基的數量。庫柏博士在看過幾名勤奮的運動員過早死於心臟病、中風和癌症後,非常關心這個問題。這些人一生中可能跑了三、四十場馬拉松,同時每天還要堅持大量的訓練活動。


  在撰寫這本有關抗氧化書籍的研究過程中,庫柏博士發現過量運動可能帶來的傷害。當我們進行中等或適度運動時,產生的自由基數量只會略為增加。但是,當我們過量運動時,自由基產生的數量就會急遽上升。


  《抗氧化革命》一書在結尾處中敬告讀者,過量運動實際上是有害健康的,尤其是在我們多年持續過量運動的情況下。庫柏博士建議我們每個人都應適量運動,他還建議每個人都需要服用抗氧化的營養補充品。只有真正的運動員才應該進行艱苦的訓練,而且他們也應該補充大量的抗氧化劑來抵銷這種傷害。


 


壓力過大


  與體育運動一樣,輕度到中度的精神壓力只會輕微增加自由基的數量,而重度的精神壓力則會導致自由基數量明顯上升,形成氧化壓力。你是否注意到當你壓力過大時經常容易生病?有多少次你發現長期壓力過大的好友或家人,最終得了癌症或者心臟病發作?


  我的病人這輩子大多都沒有跑過幾場馬拉松,但是我有上百個病人長期承受著精神壓力,包括經濟、工作和個人因素的壓力交織在他們的生活中,精神壓力在我的從醫經歷中,是對病人健康影響最大的因素。一旦你開始明白氧化壓力的危害,就會開始重視長期精神壓力對健康的威脅,並且開始設法減輕這種壓力。


 


空氣汙染


  環境對我們體內形成的自由基的數量影響巨大。空氣汙染是導致我們肺部和體內氧化壓力的主要原因之一。現在當你開車進入任何一個大城市時,不僅能夠看到空氣中厚重的煙霧,甚至還能用舌頭嚐的出來。


  我還記得1970年在科羅拉多大學醫學院讀書的日子。當我在神經科輪值時,我必須在早上6點開始查房。開始前,我會走到西邊的窗戶,欣賞初升的太陽將光芒照耀在洛磯山上,然後我迅速的展開巡視,每天大約需要兩個小時。當我完成工作以後,會在第一節醫學課前跑回去看那個最美麗的山景。讓我驚訝的是,我往往連山也看不到了。我能看到的只是透過濃厚紅霧下的白色輪廓,在人們工作的這兩個小時裡發生了多麼大的變化啊!


  空氣汙染對健康的影響已經引起了廣大的關注。空氣汙染中包括臭氧、二氧化碳、二氧化硫和多種碳氫化合物,這些物質都能顯著增加自由基的數量。日復一日地暴露在這些有毒物質中,我們的健康會受到嚴重威脅。空氣汙染已被認為是氣喘、慢性支氣管炎、心臟病,甚至是癌症的致病原因之一。明白氧化壓力是這些疾病的根源後,我們可以擬出一套保護自己不受空氣汙染威脅的策略。


  我們還必須考慮另外一種空氣汙染:因為工作需要而暴露在例如石棉之類的礦物質中。在石棉中添加含鐵纖維會產生更多的自由基。長期暴露在這些物質中已被證實可能導致肺癌和間質纖維化(一種嚴重的肺部創痕)。還有許多其他職業性的危險:暴露在畜棚和穀倉細塵中的農夫,及暴露在各種化學物質和細塵中工作的工人。無庸置疑,我們呼吸的空氣品質對身體健康的影響是相當大的。


 


吸菸


  你可能會認為日常的煙霧或化學物質,對我們而言是最大的威脅。但是你是否相信對身體危害最大的氧化壓力,實際上是香菸和雪茄的煙霧呢?這是真的。吸菸和日益增多的氣喘、肺氣腫、慢性支氣管炎、肺癌和心血管疾病的關係是緊密相連的。我們都知道吸菸危害健康,但是要知道其根本原因是由於煙霧對身體造成的氧化壓力。香菸的煙霧含有很多毒素,他們聯合在一起使肺部和身體各部分自由基數量增加,沒有任何一種嗜好對健康的危害性比吸菸更大了。


  在我所知的事物裡,沒有什麼比尼古丁還更容易讓人上癮。當任職於美國外科醫學會的艾佛瑞‧庫普博士稱吸菸為一種毒癮而非一種嗜好:他徹底地改變了我們對吸菸的看法。如何改變呢?他告知公眾尼古丁的成癮性,這一點菸草公司可能早在半個世紀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許多案例表明,人們只需要兩到三週就能對尼古丁成癮。人們很難戒菸,這是否令人驚訝呢?我發現讓病人戒菸比讓他們戒酒更難。我認為香菸的煙霧對身體的危害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


  那麼二手菸又如何呢?醫學研究證明,暴露在濃度較高的二手菸中的人患氣喘、肺氣腫、心臟病,甚至肺癌的可能性顯著增加。因此人們通過了多項法律,限制在公共場合吸菸。


  你最近是否曾待過一個狹小卻許多人吸菸的場所呢?我想起上個月開車帶我女兒回學校,路上,我停在一個小鎮上加油。當我走進加油站繳汽油費時,有六個當地居民圍坐在小桌子旁邊,他們都邊吸菸邊喝咖啡。我忍不住咳嗽起來,感覺很不舒服。對那些不習慣於香菸煙霧的人來說,其影響是顯而易見的,我相信你也碰到過類似的情況。不難想像,每天暴露在二手菸中會對你的健康產生多大的影響。


 


食物和水源汙染


  你口渴嗎?1998年美國公共衛生部警告美國85%的飲用水都已受到汙染。我真不敢相信,過去十年內這個情況並沒有任何的改善,我們的水源現在受到了超過5萬種化學物質的汙染。這是一個驚人的事實:水質處理廠平均只能檢測出其中三十到四十種化學物質。另外還有重金屬,例如鉛、鎘、鋁等,正在汙染著我們的水源。在美國,超過五萬五千種受限制的化學廢料,和大約20萬種不受限制的化學廢料,正在滲入全國各地的地下水層。當我們喝了這些受汙染的水後,自由基的數量就會明顯增加。


  為此,現在美國人已經開始飲用大量的瓶裝水、過濾水和蒸餾水。但是你要知道:除了蒸餾水以外,你無法判斷自己花了這麼多錢買回來的水,其品質究竟如何,因為這畢竟是一個完全沒有規範的市場。


  從第二次世界大戰至今,已有超過6萬種新出現的化學進入我們的環境。現在每年能有不少於一千種新發明的化學進入我們的環境。在多數食物的生產過程中,都有使用除草劑、除蟲劑和殺菌劑。醫學研究顯示這些化學物質在被人體吸收後都會增加氧化壓力,其中有的較為危險,有的則相對安全些,但是它們都會對我們的健康產生威脅。這些化學物質確實幫助美國的食品工業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提高產量。但是美國人的健康付出了何種代價呢?


 


 


藥物和輻射


  我開出的每一種藥物都會增加體內的氧化壓力,而化療和放射療法的基本原理就是對癌症細胞產生氧化壓力以殺死癌細胞,這也是病人很難忍受這些藥物和治療的主要原因之一,因為氧化壓力的增加也會間接地破壞正常細胞。


  我們必須要記住很重要的一點,對身體而言,任何藥物從本質上來說都是一種外來物質,身體必須非常努力地將之代謝和消除,這樣就等於要求肝臟和整個身體進行更多的代謝反應,也因此產生了更多的自由基,並可能增加氧化壓力。


  二十一世紀的工業化國家已經變得過於倚賴藥物,美國和全世界的藥物消耗量之高更是前所未有的。雖然各種藥物都已經過測試,證明了其療效,但是各種藥物都有其與生俱來的危害。在美國,藥物副作用已經成為第四大死亡原因。這是真的:在美國,每年都有超過10萬人死於正確的處方用藥物。藥物自身的危害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是因為其可能導致的氧化壓力。


  有超過七十種慢性退化性疾病,是由氧氣的毒性作用所直接造成。換句話說,基本上導致這些疾病的原因就是氧化壓力。醫學研究顯示,我們都擔心年老後會罹患的這些疾病,其潛在的原因毫無疑問地就是氧氣的黑暗面。


  如果你曾經修理過舊車,就知道生鏽的破壞力,它能侵蝕和分解地球上最堅固的物質之一:金屬。正如空地上棄置的一輛汽車般,如果不加以保護,我們的身體也會慢慢地生鏽。就像金屬上的一小塊鏽斑,我們的身體也會慢慢地被侵蝕,哪一部分先受到破壞,就決定我們可能會得哪種慢性疾病。


  幸好,我們的身體不僅有一套強大的抗氧化系統,它還有一套很出色的修復系統。


( 僅供參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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